你之于我（下）
06.
王凯利一路都没有说话，千智赫也不敢问什么。车子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司机尽心尽职的做着他的工作，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往后面的两个人身上瞟。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千智赫跟在王凯利身后进了某幢高级公寓里头。
——这里...
——我暂时住在这里
王凯利没有继续说，也没有说为什么要带千智赫来这里。他径直进了房间，就留千智赫一个人站在客厅里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等他换完衣服出来之后才古怪的看了千智赫一眼
——站着干什么
千智赫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他不是想站着。只是这个时间他不应该还在这里，坐下之后呢，他接下去应该做什么。
——这么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正在倒水的王凯利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在怕什么，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不是！
——还是，你真的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千智赫有些词穷的往回缩了缩，他实在不习惯王凯利这样的说话方式。很讽刺的说话方式，让他整个人都没办法放松。
——今天那女孩是谁，女朋友吗
原来王凯利当时真的是在看他们。千智赫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可他能确定的是他有那么一点的高兴，令人可耻的高兴。
——是的吧
说谎了。千智赫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胡乱的交缠在一起，随即下巴就被用力的捏了起来，强迫对视。
——撒谎
王凯利是真的用劲了。千智赫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像是要被捏碎了，生疼。可是他仍然没有丢弃理智，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说实话。
——真的
——撒谎！
王凯利几乎是咬着牙回应的他。可是看着千智赫皱着眉硬生生忍着疼的样子又觉得不忍心，所以下一秒就松了手。
千智赫立刻用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太疼了，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说不定还会有淤青。王凯利一定是恨极了才会这么用力，千智赫仍然是皱着眉头抬起脸去看王凯利，可是他才抬起脸就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很多年里，他都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回忆起王凯利的种种模样，大多数的时候都只能回忆起王凯利温柔的神情，因为过去的王凯利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是这样包容宠溺的表情。他从没有见过王凯利哭。可此时此刻，那颗眼泪掉下来的整个过程却真真切切的被看在千智赫的眼里。
他哭了。他怎么能哭？千智赫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该怎么动作，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告诉我，你在撒谎
——.....这真的重要吗
——很重要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的
这就是实话。千智赫吸了吸鼻子，不能在这个时候才反悔。当时都坚持住了，现在怎么能反悔，
——你又在撒谎
——我没有
——千智赫，你还爱我
千智赫闻言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随即又狠狠的垮了下去。强烈的悲哀感让他直不起腰来
——学长....你看我，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平凡的就快要湮没在人群里？
——......
——你看，我在电视机前，你在电视机里。我站在百货大楼的橱窗前，而你的巨型海报就在百货大楼的橱窗里。你上次去了我的家，是不是普通的可怜？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的原因
王凯利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因为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从来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少年真的不复从前了。
——我们....真的不在一个世界里
07.
为什么会分开呢。年轻时候的千智赫一定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这个问题真真实实的摆在他的面前时，他发现自己不得不撕开自己心里层层包装的那个美好的奢望。
——他是要站在万人瞩目的那个舞台上的，他和你不一样
——而你的存在，会是他最大的弱点和把柄
——你会毁了他
他怎么会毁了王凯利呢？千智赫慌张的想要质问对方，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那里怎么都发不出来。他想说，我那么爱他，我怎么会毁了他呢。可是心底却有一个渐渐清晰的声音在告诉他。
你会的。
——听说你和你的家人摊牌了，他就是因为你为他做了这样大的牺牲才更加不愿意放开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你放开他
——他会困在这个责任里，而这个责任会让他失去很多机会
——请你好好考虑
——拜托了
才不是，王凯利不会觉得那是责任，即便他踏上了这样一条不平凡的道路他也从来没有因此犹豫过要不要离开千智赫。在知道他对家人坦白了事情真相的时候王凯利明明那么高兴，他是高兴的
——谢谢你这么爱我，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做这些，谢谢你
你看，他明明是高兴的，他一定不觉得自己的爱人是负担。千智赫几近绝望的这样坚持着，可是看着眼前的这杯白开水他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这个结论安慰不了他。也许他太清楚了，从王凯利走上演艺圈这条路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料了，对方说的对。他会成为王凯利的弱点，甚至将来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污点，王凯利人生的污点。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许将来他还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人，不该有一个同性爱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不起眼的人。
那天千智赫一个人呆到了很晚，王凯利在中间给他发过一条信息，内容大概是现在在拍摄，今天恐怕要很晚才能回家。千智赫回了一条信息之后才迈着缓慢的步子往家走。他的东西不多，当初被赶出家门之后就搬过来和王凯利一起住了，收拾起来也不过一个行李箱。
算了，就到此为止吧。也许是他太爱了，也许是他不敢继续爱下去了。
记忆就停留在这一刻，之后就是茫茫的一片空白。千智赫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床头的床帘发现外头居然已经下了一整夜的雪，积的很厚。难得起的这样早，闹钟都还没响。看来今天不用踩着时间打卡了，千智赫从床上爬下来，洗漱过后神清气爽。
——打起精神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生活是不会因此停滞的，要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能回头。
早餐还是全麦吐司配牛奶，时间尚早，千智赫打开电视打算久违的看一次晨间新闻。
——男星王凯利在拍摄过程中遭遇意外，威压断裂，从半空坠落....
吐司掉在盘子里，牛奶撒了一桌。千智赫的耳边是满满当当的轰鸣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08.
王凯利的事情发生得突然，当天的头条几乎全被这条新闻占满。他的粉丝几乎都要崩溃，把剧组声讨了个遍，那架势像是要死磕到底，一定要追究出个责任来。一时之间报道新闻满天飞，网上的舆论也一片混乱。千智赫还是按时去公司打了卡，坐在办公室里不动声色的做着他的工作，但是仔细观察的人还是能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他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他没有资格。明明手机里有那个电话号码，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打过去。可是千智赫从来没有这样胆怯过，他甚至在当下立刻就关掉了电视，他不敢听下去，不敢知道王凯利怎么样了。千智赫太清楚了
他会前功尽弃的。
——智赫，嘿智赫！
——王哥？怎么了
——上次那个事儿怎么样了，和人家私下联系过没啊
——啊......联系过两次
——怎么说，处的怎么样？
——还行吧....
他胡乱的搪塞了两句。千智赫满脑子都是王凯利，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考虑其他人和事。
——我说这些新闻也真是的，能不能播点国家大事，明星受个伤住个院什么的倒是天天不厌其烦的发
——谁啊，又住院了
——王凯利啊，你不知道啊？今天的大头条，所有的新闻都在说这事儿
——嚯是吗？我今天还没看新闻呢，怎么着，都住院了啊？
——是啊，还挺严重的貌似，好像现在还没昏迷着没醒吧...诶智赫？？
——我出去一下，帮我跟老板请个假吧
——诶！我说智赫！........奇了怪了........他这是什么情况？
昏迷不醒，昏迷不醒！这么严重....竟然这么严重。跑出公司的千智赫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王凯利在哪个医院，他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接到电话的人是别人，也许他还是见不到王凯利的。
——我都跟你说了你应该在医院里静养，你非要出院，在家要是有个好歹你可让我怎么办我的小祖宗....
——嘘
千智赫听到声音马上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王凯利坐在轮椅上，头上还绑了纱布，身上可见的地方还有很多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确实伤的不轻。
——你.....
——你怎么来了
千智赫被堵了一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是，上次说的那么绝的也是他，现在却又擅自跑过来守在人家家门口。
——算了...进去再说吧
千智赫胡乱的应了一声，没有遗漏掉经纪人开门时候偷偷瞪了他一眼的事实。
——你先走吧
王凯利对着忙活的经纪人下了逐客令，在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之后才送走了经纪人。王俊凯伸手去够杯子，千智赫立刻反应过来把杯子放到他手里。王凯利喝了一口水之后才把轮椅转向千智赫。
——我以为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我断绝一切联系，所以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到....你受伤了
——所以你就来这里等着？你没有想过我也许要在医院静养，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
——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我不方便去医院找你......
王凯利头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你这样要怎么让我相信你已经对我没有感觉了，连给我一个完整的骗局你都做不到，又何必逼着自己说那些违心的话
千智赫被逼的红了眼睛，他那么担心王凯利，可对方居然还把重点放在这些完全不重要的事情上。
——过来
——不
——听话，我现在不方便，要不然我就过去了。还是你要我.....
这家伙居然真的要胡来？千智赫趁他还没有真的打算站起来之前一下子就窜了过去，然后被牢牢的抱住。
——每一个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这样抱着你
——王凯利，别闹了
——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如果连了解你都做不到，那我未免也太失败了。我现在不想问你爱不爱我，我只想知道，当初让你不告而别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千智赫的额头抵在王凯利的肩上，鼻尖萦绕的是他最熟悉的味道，王凯利身上特有的味道。即便已经分开了多年，千智赫还是牢牢的记着这个味道，也许到死他都不会忘记。可现在不是沉迷的时候，千智赫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缘由，并不是为了和好。
——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我知道
——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回头，抱歉让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和好
千智赫只稍稍用力，就轻松的挣开了王凯利的拥抱。
——既然你没什么大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非要这样吗
王凯利的手仍然尴尬的停在半空，他在期待千智赫重新靠近他。可是越是这样，千智赫就越是后退。
——你就让我坚持这件事，好不好。这是我能做的，对你最好的事了
没有下次了，真的不要有下次了，千智赫离开的一路上都在这样对自己重复。他可以忘记王凯利眼里所有的悲伤，他可以的。
——可是....真的好难受.....
09.
千智赫仍然是通过娱乐新闻才知道王凯利的近况的。看来他的伤恢复的很不错，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电视中的王凯利久违的接受记者的采访，虽然回答仍然是滴水不漏但是看过去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经纪人在身边也是时时刻刻保持警觉状态，随时当掉一些尖锐的提问。这个记者提问的环节不过几分钟，王凯利就被护送着离开了现场。
千智赫对着电视微微发愣，眼神有点呆滞的转移了方向。窗台上的那几盆多肉已经被遗忘了很久，千智赫去取了水细心的给它们浇上水。这个屋子依旧是原本的样子，可千智赫却越发觉得好像比以前更冷了。这个周末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闲，千智赫窝在沙发里看书。手机先是响了一声，点开未读短信，竟然是之前见过面的那个女孩。内容大概就是过两天能不能见个面，千智赫回了好的两个字过去，没过几分钟干脆就过来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
二十分钟后千智赫坐在了包厢里面，面前是前几天才见过的老熟人了。
——千智赫先生，好久不见
他们确实好久不见，确切的说，千智赫根本不想和这个人再见。千智赫原本也认为，他们不需要再背着王凯利私下见面了。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因为他的不坚定又惹了麻烦。
——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是见到了，当初听凯利说你不告而别的时候我还是打心眼里感激你的
——没什么好感激的，我是为了他
——当然，我们都是为了他好。所以我才认为，此时此刻你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明智
话题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绕了回来。千智赫甚至已经自暴自弃，也许他就应该发个什么誓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又或者干脆再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反正他一个人没有牵绊，走到哪里都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你也看到了，这几年他发展的有多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要怎么做
——你要怎么做
王凯利阴森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包厢里面的两个人纷纷转过头看向他，脸上的错愕不需要任何解释。
——我早就该想到这个可能性，原来如此。我交付了全部真心的爱人竟然这样无私伟大，伟大到和我的经纪人联手决定了我的未来
——凯利
没人想到王凯利会突然出现，甚至是经纪人都乱了阵脚。可王凯利却又好像是万分冷静的样子，看不出任何暴怒的迹象。他站在千智赫面前，沉着声音说了一句
——回去等我找你，不要想着再逃跑，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找到你，你就绝对跑不脱
王凯利和他的经纪人一起离开的包厢，千智赫坐在位置上感觉浑身冰冷。他的脑子里还在反复的重复王凯利的那句话
无私吗，伟大吗。不，不是这样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要决定王凯利的人生，他不想要决定，可他也只不过是不想要成为阻碍而已。
——我错了吗
他是错了吗。
10.
咖啡店里的空气中都是满满的香气，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过了五分钟左右等待的人才在面前坐下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
千智赫抱歉的朝女孩笑了笑，他是趁着午休时间出来的，所以有些着急了。不知道女孩是因为什么事才约他出来，大不了等一会儿去补个假吧。
——突然约你出来有点冒昧，但是...我是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定，并且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啊.....
——我希望我们能有进一步的接触，虽然这话由我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有点不矜持，但是我还是想要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没有想到女孩是想要说这个，千智赫一下子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是几天之前的他，也许会因为想要彻底开始新生活而答应女孩的提议，可是现在他自顾不暇，根本没有能力再去答应这种事情。他已经不能再去耽误另一个人的人生了
——抱歉
千智赫和女孩道别之后无心回公司继续上班，干脆就请了半天假往家回，下午时间虽然家附近没什么人，但是他还是在看到王凯利大喇喇的站在门口等他的时候紧张的要命。
——你怎么在这里！你疯了，别人会看见的
——疯了就疯了
——快点进来
他慌的差点连钥匙都拿不住，最后就像是他们久别重逢的那一天晚上一样，王凯利接过他的钥匙稳稳的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我会来的
总归是逃不脱的。千智赫叹了一口气，瞒了这么久，王凯利不可能不生气的。可是他自认为一定会生气的人，却很平静的走进屋子里安稳的坐在沙发上。
——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你说什么
王凯利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千智赫怀疑自己刚刚是听错了，可是这个人分明就是说了什么可怕的假设。
——你不能这样，你那么不容易才得到了现在这一切....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要的一切？
王凯利嘲讽的表情让千智赫说不出话来。这怎么会不是你要的呢？千智赫想这样说，曾经的王凯利在初入娱乐圈的时候会跟千智赫说起许多的展望，他是有目标有野心的，他是想要这一切的，现在又怎么会不要了呢。
——我告诉你，我不要了
所有没有千智赫的那一切，都不要了。
——所以就算是因为责任，你是不是也不能够离开我了
11.
王凯利没有开玩笑，他宣布退出娱乐圈并且支付巨额违约金的新闻出现在当晚的娱乐头条中。千智赫当然很清楚，因为现在话题的中心人物就正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看着电视。
——你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放心吧，我赚的钱还是赔得起这点违约金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吗
王凯利兀自开了一个头却又突然停顿下来，千智赫虽然极力想要装作不在意，但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
——我懊恼过无数次，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你的情绪不对劲。如果我不是因为工作忽略了你太多，我不会发现不了你的反常，也许你就没有机会不告而别。我为此责怪自己，每分每秒我都在责怪自己
——和那没有关系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觉得你是我的累赘，我居然让你觉得你是我的负担和污点
好吧，千智赫默不作声的听着权当是默认。
——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可我一直都很确信，我的世界根本不可能把你分割出去。如果我要用你来换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那我就不是我了
王凯利好像卸掉了巨大的压力，整个人反而轻松了起来。
——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也失业了。重新开始而已
——傻子
千智赫的手心被指甲掐出了痕迹，王凯利说了这么多，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一点都不。可这个傻子却这么开心，明明失去了那么来之不易的东西，却依然笑得像个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东西，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未来和前途，就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旧情人？
——不要觉得我一无所有，智赫，不要那么想
——可你就是一无所有了，我害的你一无所有
——错了，我没有一无所有，相反，是我用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换回了你
千智赫在过去的许多年都坚信自己当初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而之后的那几年他也确实见证了王凯利的成功，于是他更加确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那么的明智。可他再怎么坚信，也仍旧会在夜深人静失眠辗转的时候感觉到万分之一的委屈。他牺牲了他的爱情，即便换来了爱人的功成名就，可他的爱情也是爱情，他也还是难受。
可现在，此时此刻。王凯利告诉他，那些成功是无关紧要，而他千智赫才是王凯利最重要的。所有积攒的委屈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千智赫在王俊凯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你看，没有我在你身边，不行的
——我行的
——好好，可是我没有你在身边，是真的不行
——学长，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
后悔今天这一切的选择。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做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找一个普通的工作好好养我的爱人。不过我打算即日提上日程，说真的，我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罢了，那种大明星的生活太累了
——你是在安慰我吧.....
发泄过后整张脸都狼狈的不行，千智赫胡乱的在王凯利昂贵的衬衫上蹭了两把，然后彻底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什么
——就是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好
——恩？
——我说好
这一次真的是你情我愿。如果王凯利愿意为了千智赫过最平凡的生活，那么千智赫也愿意为了王凯利再勇敢一次。
12.
千智赫跟公司辞职那天，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很舍不得他，原本是商量着要给他办一个欢送会的，但是千智赫还是笑着拒绝了。大家不是没有问过辞职的个中缘由，千智赫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毕竟这群同事都是真心照顾过他的哥哥姐姐，所以他最后还是说了大部分的实话
——我找回了我喜欢的人，我们打算一起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至于之后关于为什么不能就在这里重新开始的问题，千智赫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媒体都已经知道王凯利现在就在本市，每天躲着也不是办法，本市已经不再安全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离开。毕竟住在这里好几年，出发去机场的那天千智赫多少还是觉得舍不得，但是一转头看到专心致志盯着自己的王凯利，心里的那一点不舍还是被冲得一干二净了。开车的司机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往后面看，快到机场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那个明星....王凯利啊
千智赫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
——你认错人了叔叔，他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明星
司机挺尴尬的，想想也是，明星怎么会跑来坐什么出租车呢，于是应了两声就专心的开车去了。
——好久没听你这样跟别人介绍我了
王凯利捏了捏千智赫的手心，满足的感叹了一句。
——正经一点，我是怕你被人家发现
——发现就发现了吧，反正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市民王先生而已
市民王先生，听起来竟然意外的不错。千智赫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悄悄的把手塞进了王凯利的手中，是指交缠密不可分。原来不是他不会再有心动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只有王凯利能给他。千智赫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还没有确定要落户在哪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也许是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的一个小地方吧。千智赫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坐飞机，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心情，那时候的他离开了爱人，孤身一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他是孤立的。而现在，坐在他身边的就是他全部的意义，他不是一个人，重新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不会觉得无助和不安。
——你之于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答案，你知道的
千智赫靠过去埋在王凯利的肩窝处，两个人紧密的靠在一起，难免会吸引到旁人的注意。可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别人眼中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罢了。
是的，千智赫知道这个答案。
你之于我，恰好就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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